豹子看上去像是被梨花一番挑衅的话激怒得不轻，它低吼了一声，后腿一蹬便朝好整以暇的梨花扑了过来。
速度快得几乎带起了残影，就像一道闪电一样。
它这样的速度尚在梨花的预计之内，她脚下一动，豹子便扑了个空。并且甚至还因为冲劲太大，差点一头栽进沙土里。
豹子甩甩头，稳住身形重新站好，看向一旁双手抱胸优哉游哉站在那里的梨花，眼睛里几乎有些冒火。
它刚进化成亚丘卡斯没多久，还不太习惯如今的身体。况且，它也是刚从那个地方出来，现在所处的环境和原先天差地别，空旷的沙地让习惯了林地的它多少有些无所适从。
“我说过的吧，你打不过我的。”梨花没有理会豹子越发凶狠的目光，又用瞬步灵活地躲过了几次攻击，然后纵身跃上了高高的岩柱顶部，笑眯眯地看向在沙地上气急败坏的豹子，“不如乖乖地认输，然后回答我一个问题，怎么样？”
她的瞬步再怎么不擅长，那也是相对而言的，毕竟那可是尸魂界的“瞬神”夜一手把手教出来的。要是这只亚丘卡斯能真的击中她，那才是见鬼了。
眼前这个女性死神的话里充满了挑衅的意味，似乎笃定了它会输，豹子心中郁积的愤怒愈发强盛。
这个家伙竟然胆敢对它如此轻蔑！
不可饶恕！
它暴躁地在原地转了两圈，朝梨花吼道：“鬼鬼祟祟的死神，难道只会躲闪吗！？”
梨花歪了歪头，仔细地打量着岩柱下急躁的豹子，心中有了些考量。
这个家伙看上去性情高傲，并且暴躁好战。如果不真正地让它服气，大概也不会乖乖配合回答她的问题。
“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吧……”说着，梨花便朝豹子所在的地方跃去。衣袂在身后翻飞，捏起的拳头看上去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。
“这是个强者！比那些不中用的虚强大的多！”豹子盯着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，心中的战意越发浓厚，甚至连身体里流淌的血液都久违地发烫起来。
……
葛力姆乔其实不大记得自己成为亚丘卡斯的过程了。
那似乎是昨天的事情，也似乎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。
唯一深深刻在记忆中的只有不断的撕咬和搏杀，昼夜不分，不知疲惫。
为什么要活着？为了杀戮。
为什么要变强？为了更尽兴的杀戮。
——那……为什么要杀戮呢？
——为了成王。
战斗的原因对于它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，它想成王。
在鲜血和杀戮中变强，然后踏着一具又一具强者的尸体，登上王的宝座。
踏散骸骨，噬饮血肉。
它是王。
……
眼前这个死神的实力强的可怕，拳脚间的强大力量和她的体型完全不成正比，每一击都结结实实地砸在它的身上，酸痛无比。
而且她的速度也快的可怕，它用肉眼能捕捉到的只有身形闪动间留下的残影而已。
“你输了。”
梨花侧身轻松地躲过这只踉踉跄跄的豹子发起的猛扑，然后拽住它的后腿，猛地往地上一砸。在它做出反应前，膝盖便抵在了它的脖颈处。
“你是刚成为亚丘卡斯没多久吗？”梨花皱了皱眉，有些疑惑地问道，“你看上去四肢的协调性并不好。”
豹子没有说话，盯着梨花的双眼中闪过了一丝恶意。
梨花看着这双压抑着暴躁的湛蓝色眼睛，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，心念一动，然后即刻松开了禁锢，迅速地滚到了一边。
一道碗口大小的猩红色虚闪就擦着她的衣摆激射了出去。
“我倒是忘了，你们大虚还会虚闪这个技能。”梨花站起身，拍拍衣服，“不过看起来你也差不多到极限了吧？”
葛力姆乔没有想到这么近距离的虚闪，她也能躲开。它四肢酸痛地倒在地上，眼看着这个女人捏起拳头，一步步走近，目露惊惧。
然而，凌厉的拳风在快挨上它的面具时，堪堪停住了。如果再近个一厘米，那么下一秒碎裂的就会是它的面具了。
面前的女人出乎意料地收回了拳头，没有再揭晓这场毫无悬念的战斗的结局。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不杀了我？”豹子侧躺在地上，腹部因为伤痛呼吸的有些艰难。它抬起眼睛看向依旧面色淡然的死神，充满了不甘与愤恨，唯独没有死里逃生的侥幸。
梨花似是很诧异它会问出这样的问题，愣了片刻后反而笑了出来，“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被人问起这个问题。”
“你是个很厉害的家伙，我能看见你眼睛里的野心，你不应该死在这里。”她轻笑着蹲下身，将闪烁着治愈鬼道的光芒的手掌贴上了豹子的身体，“而且，我也没有打算跟你打一场生死之争啊。”
“你在怜悯我。”
“怎么会呢？”梨花似是有些吃惊地看向一脸忿忿的豹子，坏心眼地伸手戳了戳它身上的青紫处。看着豹子难耐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哀嚎，才收起了手上的小动作：“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。”
“能活着的话，为什么要去寻死呢？要知道死了的话，你追求的东西就再也没有实现的一天了。”
“……你会后悔的。”豹子沉默了一会后，开口说道。虽然它面上的表情依旧凶狠，但是眼中的愤怒却消退了许多。
“放心吧，你杀不了我的。”梨花收起手上的灵力，结束了治疗。起身时心头一动，顺手拍了拍豹子的脑袋，“在你变强的过程里，我也不会原地踏步。加油吧，小豹王。”
“……”葛力姆乔心头刚生出的一丝感动之意立刻烟消云散，它立刻翻身从地上站起来，龇着牙目光凶恶地瞪着眼前的死神，“别碰老子的头！”
见面前死神的目光顺着它的脑袋又滑向了尾巴，瞬时像炸了毛一样，将尾巴甩到了身后：“别以为你救了老子一命，我就不会杀了你！”
梨花惋惜地将目光收回，背倚着岩柱坐在了地上，看向豹子的眼神里带上了些许怀念之色：“要是你身上是毛发而不是甲胄的话，摸起来手感一定更好。”
就像……她上辈子养的那群猫儿一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