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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海棠无香》第十四章 洛城遇袭

作者:晴天依旧向阳 字数:2860 书籍:海棠无香

  军中大营中,裴默裴季禹和几位将士围在沙盘地图上商讨,一个个都是面带愁容。

  “将军,这一仗甚是难打啊,朝廷不给咱们一兵一马,虽有裴将军坐镇,裴少爷尚年幼,怎是那胡人的对手,说是阴山军任您差遣,他们怎么可能拼尽全力援助?这不是......”其中一个说道。

  “是啊,胡人善轻骑,且是游牧民族,无固定居所,咱们三万大军难以捕捉他们的行踪,更别说攻打了......”

  “恐怕是有人故意刁难我啊,这胡人若不驱逐出去我恐怕就再也无法回卞城了,阴山军有阴山军的将领,岂可轻易将自己的兵马让给一个外人调遣,这要是在边疆耗个十年八载,别说将士们了,我也命不久矣了。这是有人要将我裴家赶尽杀绝啊。”裴默道。

  “父亲......”一脸愁容的裴季禹欲言又止。

  裴默摆摆手,示意他不要说下去。

  外面突然一阵喧哗,似是有人要强行闯进来。

  “小姐,万万不可啊,将军和各位将领正在商讨军情......”

  “别拦着我!”

  说话间裴芸兮已经闯了进来,伏跪在地上。“父亲,请允许芸兮跟随卞城军一同出征!”

  “胡闹!你去干什么?”裴默又惊又气,对身边将士挥挥手,“你们先下去。”

  裴芸兮伏在地上不起,语气十分坚定,“父亲,芸兮方才在外面都听见您说的话了,若你和哥哥在外十年八载,芸兮尚且能等,若回不来了,让芸兮一人如何是好!况且芸兮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,绝不给各位将士添麻烦!”

  看着长跪不起的裴芸兮,裴默叹了口气,他竟无言以对。

  裴季禹走过去扶起裴芸兮,她眼里已是泪水盈盈,“芸兮,不会十年八载,更不会回不来。我答应你,一年,一年之内绝对回来。”

  “不行!”一年时间太长了,她不知道期间会发生什么事,或许一年以后她等来的不是活生生的裴季禹。“我害怕......”一想到马革裹尸的父亲和裴季禹,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,簌簌往下掉。

  “芸兮,你信我吗?”很久未见她落泪,心疼不已,伸手揩去她脸上的泪水。

  “信。”裴芸兮一边抽泣一边拿袖子胡乱蹭着自己的脸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,“可是此去凶险,芸兮真的担心啊,若有意外......”她宁愿在战场和他一起死。

  “不会的,在家好好等着我们回来吧。”

  裴芸兮泪眼婆娑的望着裴默,“父亲......”

  “允许你送行到阴山南。”裴默说罢阔步走了出去,扔下兄妹二人。两人自幼感情甚好,此刻定有很多话要说。

  执手相望,一时竟无语,千言万语都哽在心头。

  “哥哥......”

  裴季禹把她揽在怀里,轻轻拍着她后背,哄孩子一般哄着她,“芸兮,别怕,一定会回来的,况且,我还有件事还没办呢......”他笑着伏在裴芸兮耳边轻语,咬了咬她微红的耳垂。

  “不正经!”裴芸兮头抵着他胸口,羞红了脸,暗中掐了他腰际一把。

  “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,等我回来。”裴季禹神色凝重捧着她的脸,她那灿若星子的眼,让他一万个舍不下。

  “我会的。”裴芸兮郑重的点头。

  “切记凡事能忍则忍,莫要意气用事。”

  “恩!”

  三日后,一切准备妥当。

  临行前,裴默通告三万将士,今有胡人不请自来,入侵我国土地、骚扰我国边疆、败坏我国生产,流毒于百姓万民,希望各部将士有马革裹尸的勇气和荣耀,而不要有贪生怕死做逃兵的耻辱。等到得胜归来,作战勇敢者自然有奖励发放,而畏缩不前者也有军法等着。三万将士宣誓,洪亮的声音震耳发聩。

  四月十一戌时,三万人马从卞城出发,浩浩荡荡地队伍,一时城里城外的人都出来夹道相送,众多数人都是来与亲人朋友告别,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归,更不知能有几人回。

  送至阴山南,裴芸兮不能再往前了,只能在马上望着浩浩荡荡的兵马大军缓缓向前移动,队伍在空旷的原野上渐行渐远,最后只剩下扬起的尘土在艳阳高照的半空中久久不散。

  “走吧。”一直在裴芸兮身后的轩辕凛说道。

  “策~”裴芸兮也不没回话,调转马头,任由马匹缓缓行驶在空旷的大道上。轩辕凛见她情绪低落,也没再言语,与她并排走着,破军、武曲、禄存、贪狼四个随从骑着马跟在身后也不作声。空旷的原野就只有马蹄落地的嗒嗒声。

  漫长的回程路,虽只有三天,想着远在千里之外的裴季禹,裴芸兮只觉得这几百里路甚是长远。即使是回了卞城,也没有了自己心系之人。

  “过了这个驿站,再往东南十里便是洛城了,裴小姐是要在驿站留宿还是去洛城?”路过一个驿站时轩辕凛问道。

  裴芸兮勒马驻足,抬头看了看天色,这一路走的缓慢,已经快天黑了,十里路快马加鞭也就一刻钟左右能到了。“去洛城找家客栈。”裴芸兮说道挥鞭御马,扬尘而去。轩辕凛一干人等也策马扬鞭跟上她。

  裴芸兮与轩辕凛一行人在洛城找了家客栈住下,进了门裴芸兮便没再出来过,饭菜都是由店小二送到房里的。

  夜深人静,裴芸兮独自对着烛火发愣,满脑子都是裴季禹,短短半年,竟一下子发生这么多事,脑子里有些混乱,甚至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现状。这一年该如何度过,虽然裴季禹保证了一年之内回卞城,可是这行军打仗之事,岂是他说了算的。正想着,隔壁屋突然传来吵闹声。隔壁是轩辕凛住的屋子,裴芸兮凝神仔细听着,竟隐约听见了打斗声。她忙开门跑向隔壁,一脚踹开了房门。

  屋里乱成了一团,各种家具陈设东倒西歪,几个黑衣人已经和轩辕凛及他的四个护卫打成了一团,轩辕凛一身白色亵衣,胳膊上红了好几道,青丝在肩上披散着。听见有人破门而入,迅速往她这边看了一眼,“裴芸兮,你快走!”

  “什么人这是?”裴芸兮顺手抄了个打断的木杆冲了过去,带尖的断木直指一个黑衣人的后背而去,只听见一声惨叫,木杆的断面直直插进了黑衣人的肉里。裴芸兮逼近他,化掌为刀劈在黑衣人的颈上,胳膊一弯,手肘狠命撞向黑衣人的头部,顺势夺取了他手中的剑,一脚踢开了被打蒙了的黑衣人。

  见又来了个高手偷袭自己的同伴,一伙黑衣人转移了目标都攻向了裴芸兮。四个护卫也不甘示弱,忙上前去解救。

  “这么大的动静,客栈其他人怎么都没反应?”打斗中的裴芸兮靠近了轩辕凛,企图护着他。如果轩辕凛出了什么事,她和裴家都难辞其咎,况且她也不是那种独善其身的人。

  “这些人定是冲着王爷来的,客栈其他人怕是早就被迷晕了。”护卫贪狼道。

  “禄存,你快些去最近的府衙请援兵!”裴芸兮替离自己最近的护卫挡住了黑衣人的攻击。黑衣人有数十人,他们六人已有两人受伤,处于劣势,再这么下去肯定都得死在这了。

  “裴芸兮!”

  “王爷别管我了,我裴家人可不是吃素的!禄存,快去!”

  “是!”禄存翻身一跃,撞破了窗户翻出了屋子。

  “追!”两个黑衣人随即要脱身从窗户追出去。

  裴芸兮一闪身挡住了撞破的窗户,“想得美!”两个黑衣人面对面前的小女娃娃丝毫都不手软,锋利的剑直击裴芸兮面门。裴芸兮身手敏捷,一弯腰躲了过去,闪到了一边。这一闪,却被左右夹击在了角落里,有些施展不开。

  两拨人打了约有一刻钟,为了护着轩辕凛,破军、武曲、贪狼都负伤了,渐渐的处于下风了,再坚持一会估计都要熬不住了。

  “禄存怎么还没回来!”破军近身护着自己的主子。对手招招毙命,都是冲着轩辕凛来的,看样子是非致他于死地不可。

  以前顶多是跟军营的士兵比划比划,也都是点到为止,今天突然遭遇高手,还是一对二,完全处于劣势,稍有不慎就会致命。“最近的府衙离这不远,估计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,再坚持一会!”裴芸兮一边对付着两个黑衣人,还要分心看着轩辕凛身边的情形。

  “小心!”

  这时楼下响起了一阵慌乱的动静,脚步声叫嚷声,十分混乱。

  “快走!”黑衣人一听这动静便知援军已来,慌忙脱身。

  “休想脱身!”裴芸兮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轩辕凛,追了上去,一个鱼跃飞出了窗子,撞出了一个更大的口子。连人带着碎木头落在了楼下的泥地上,打了几个滚,一时没爬起来。

  “裴芸兮!”轩辕凛见势也翻了出去,落地就势一滚,还好二楼的高度不算好,并没有伤着。“伤那儿了?”他没扶起裴芸兮,不知道她这一摔是否有骨折。

  破军、武曲、贪狼三人相继追了出去。

  “王爷!”禄存从楼上的窗子上探出头来,见他们没事又缩回了头,应该是下楼来了。

  “我没事......”裴芸兮龇牙咧嘴的从地上撑起来,虽是没摔伤,但是摔疼了。她平时在裴府翻窗户翻惯了,忘了这是二楼了。“这些都是什么人?为何要杀你?”

  轩辕凛伸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,“宫里的某些主子派来的,杀我,自然是想着争夺储君之位。”轩辕凛目光一敛,眼里闪过一丝杀气。

  “论长幼尊卑,就算你死了,嫡出的还有三皇子呢!”裴芸兮揉着自己摔疼的胳膊,和轩辕凛往回走。

  “王爷,裴小姐。”禄存出来了。

  一个穿着官服的人慌慌张张地从禄存身后出来,伏跪在地上,身后一群卫兵也跟着跪在地上,“参见顺亲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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