VitN撤掉了VitQ的体外循环，惊奇地将嘴张成了O型，之前达科满身是血和伤口看不清样子，现在她才发现达科竟是一个如此漂亮的男人。她跳到达科身边，凑近达科的脸闻了闻，才重新拉开距离，“嗯，很好，你不臭……可惜就是太穷了。”
达科一阵尴尬，也觉得对方治愈了自己的全部伤势，自己却只付了一枚金币，有点太少了。他想了想，从空间戒指里到倒出来了一堆魔晶，对VitN说，“这些给你吧，当做治疗的费用。”
“啊！是魔晶水母出产的高品质魔晶！”VitN急忙扑到魔晶前拿起一块看了看，接着又对达科凶道，“你怎么不早说你有这个！”
达科一脸的无辜，“你只是问我有没有金币了啊。”
“治疗的交易已经完成了呀，还怎么收你的钱，笨蛋。”VitN拍着头，满脸的懊恼，但她马上又有了新的点子，“哦，对了！我们做点其他的交易怎么样？”
“什么其他的交易？”达科不知所措。
“一年多以前你刚上命谱就被人下单了，看起来那位雇主可是很不想看到你活着呢，想不想让自己的排名更靠前一点啊？”VitN贴近达科，以诱惑的语气问，“我可是维他命公会的首席估价师哦，只要贿赂我一点魔晶，我就给你估个更高的价格。怎么样？一百个单位的魔晶提升一个排名，不还价的！”
因为魔晶的体积不同，所以对其价值的衡量是以魔力单位进行评估的，拳头大小的一块魔晶，差不多就是一个单位。达科的空间戒指里十个立方的容积有一小半都装着魔晶，少说也有三四千个单位，这还是因为他在虚空中不知要多久才能返回位面，没敢将食物扔掉，白白占据了不少空间。
“这也可以？”达科被震惊当场，完全没想到连命谱上的排名也能用金钱来做交易。他辛辛苦苦逃命了一整年，好多次差点就死了，追根究底其实就是上了命谱又价格太低的缘故。在他的心目中，命谱的制定一定是非常严谨严肃的事情，觉得一个权威的事物必然不能掺杂进任何个人感情进去。但现在他却被告知，只要花点钱就能提升自己在命谱上的排名和估价，这种强烈的错裂感让他半天都没回过神来。
“当然可以，先看你上一期的排名，排在第1985名，是因为你干掉了B12这个高级里面的首席。但现在最新一期的草稿已经排出来了，你以大魔法师的身份也只能排在1000名，事实上以你的战斗力完全可以排在更靠前的位置，至于能够靠前多少，当然就是由估价师来决定喽。”
达科依然迷茫地看着前方，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样，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不真实。倒是一旁的温蒂试探着问，“你所说的首席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之前的交易已经完成，我可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了。”VitN面孔朝上翻了个白眼，又竖起两根手指补充说道，“这个信息要收费两块魔晶！”
温蒂一阵无语，好在达科马上递上了两块魔晶，缓解了尴尬。
收好魔晶，VitN开始回答温蒂的问题，“命谱上的排名大致是按照等级来排列的，但并不绝对。而每个级别中排名最靠前的人，就是被称作相应级别的首席，每个级别首席的排名都会在很多更高级的人前面。喏，你看上一期命谱上面，第1位的格兰特·洛佩奇、第3位的杰西卡、第56位的乔治·耐克瑞蒙斯、第225位的杰森·罗切克伦门丁、709位的亚当·斯图亚特、2000位的威廉·布尔、2451位的亚历山大·萨克森、2994位的安其罗·菲尼克斯、3321位的亚尔曼·哈里斯，这些人就分别是九个级别的首席。”VitN想了想，又补充说，“这个威廉·布尔，就是之前被你干掉的B12，他是高级职业者中的首席。既然已经死了，那么等到下一期的时候，排在后面的艾富里·卡帕多西亚就是高级中的首席了。”
达科听得一阵头皮发麻，他这才知道，前面一年在追杀他的VitB12竟然是高级职业者中的首席。达科越发觉得，自己没死真的是天大的运气，但他马上想起了VitB12曾说过的话，一下子就愣住了。
……
“身为高级职业者中的首席，在这四级位面之中又有什么能够让我畏惧的？”
……
达科这时才真正理解了首席的涵义，知道这并非只是一个排名而已，它代表了一种地位以及与其相匹配的高傲。所以当初在面对那地狱之门的时候，VitB12初时发现自己产生了一点畏惧的情绪，才会说出那样的话，并最终以实际行动将那一点畏惧的萌芽亲手掐灭。
达科转而又问道，“从排名上面能够看出，前面的首席大概都是按照位面力量体系的金字塔来分布的。但为什么到了最后面的四个首席，反倒在命谱上面的差距并不大了呢。”
对于达科的问题VitN显得十分耐心，仔细地解释着，“命谱上人命的价格考虑的是综合实力，也就是杀掉这个人难度以及需要付出的代价。前面的排名中对刺杀难度的估价占据主要比例，所以基本都是按照等级来排名的。高级职业者以下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了，排名则体现在付出代价上面，所以血统和家族占据了主要因素。事实上，制定首席的意义在于定义一个级别中的战斗力巅峰，所以只有高级以上的首席才能称作真正的首席，后面那三个都只不过是那几大家族里，血统纯度高一点的小屁孩而已。”
听了VitN的说法，达科再一次自卑了，他这才发现自己前面一年的战斗力，其实在强者眼中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。然而他更关心的还是能否提升自己在命谱中的排名，因为他想起了一年前菲丽丝曾告诉过他的话。要么让自己的价格低到上不了命谱，要么就让价格高到所有的仇人都买不起。于是他试探着问道，“你是说，给你一百个单位的魔晶就可以提升一个排名吗？”
“没错，我可以作证。现在你这个级别的市场价，就是这样的。”VitQ刚刚治好伤后并没有站起来，而是依然躺在一旁，他此时正举起手，侧过脸看着达科，同时他上方的鸣爆弹中发出声音。
“这……这不是滥用职权吗？”达科忽然觉得，VitN和VitQ两人很像一唱一和的诈骗团伙。
VitN回应，“这本就是估价师的职权，谈不上滥用。毕竟智慧生物都是利己主义者，若是没有好处捞谁还去做这个估价师？预留了权限空间的规则才是好的规则。”
“好吧，我同意。”达科无奈地耸耸肩，就准备同意VitN的交易。
正在这时，温蒂忽然拦住达科，看着VitN问道，“上一期的命谱上，达科还仅仅排在1985位，而下一期的还没排出来，我们怎么知道是不是他本就应当排在靠前的位置，而你是不是收了钱却根本没有给他调整排名呢？”
“问得好！因为下一期没有排出来，所以我的确没办法证明你的质疑。”VitN笑了起来，眼睛眯成了两弯月牙，脸上却满是自信和傲慢，“所以只能依靠我自己的信誉来担保了，维他命公会首席估价师，这个称号够不够分量呢？”
温蒂一窒，面对这样不讲理的反问，她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。达科与温蒂对视了一眼，接着又转向VitN，将空间戒指中的魔晶一股脑全部倒出来，形成了一座小山，“我同意了，请尽量给我提升排名吧。”
VitN欣喜地看着面前的魔晶，又深深看了达科一眼，嘟囔了一句什么，就一边数着数量一边收进自己的空间戒指。收了一半的量，VitN就忽然停住了，“嗯，以你大魔法师的等级，加上最新的情报，下一期命谱大概排在965位，给你提升35名已经是我权限范围的极限了，所以收你350个单位的魔晶，折合三万五千金币。”
“N，收工了。下一期命谱的变动不小，你还得抓紧回去估价呢。”VitQ的手镯中放出两个飞行术，分别托在自己和VitN的身体下，缓缓地流转着。
“你呀，就知道剥削我这个廉价劳动力！”VitN做出一个鬼脸，但还是顺从地跟着VitQ的飞行术飘起来。
正当他们向着洞口移动时，温蒂叫住VitN问，“你完成这一次任务应当就已经赚到很多钱了吧，为什么还要辛苦跑过来赚我们的钱呢？”
“钱么，多一点儿总是好的。”VitN笑了笑，“况且，我这不是也在帮你们么。”
话音未落，VitQ和VitN两人骤然加速，冲出洞口向着远天飞出，转眼间消失不见。看着他们的消失，温蒂的眉目却是依然紧紧地皱着，似乎有什么事情想不通一样。
达科奇怪地问，“怎么还是这么不开心？我们的麻烦都解决了呀！暴风教皇也死了，那两个杀手也没有找麻烦，还帮助我们治疗了伤势。”
温蒂点点头，又摇摇头，低声说，“那两个人，不简单。”
“嗯，一个是VitQ，一个是VitN，后面没有数字，说明不是替补，而是执政，当然不简单喽。”达科在同VitB12交手的一年中，对于维他命公会也了解不少。
“恐怕不止如此。”温蒂依旧摇头，同时掏出了一张命谱。
“咦？你也有命谱？”
“是的，预言教皇资助过我那些钱之后，过了几天我就收到了新一期的命谱。”温蒂一边说一边再次拿出一支魔法笔，在上面圈画着，“刚刚你和VitN聊天时说，什么监狱的规矩是她制定的？”
“哦，是我在墨丘利位面曾呆过三个多月的精金监狱，那里采矿区的激励机制很不错，那套规则是由VitN制定的。”达科开始向温蒂讲述起精金监狱中的见闻，自然也包括后来加工区的出现，以及VitN的叛逃。
“你的意思是说，那个监狱是由四大教会共同管理，其中包括了生命教会，当时才由VitN来制定了监规！而几年之后，她就已经判出生命教会了！”温蒂忽然把握住了什么关键点。
“的确如此。”达科点头，随即又疑惑，“从这个时间上看来，VitN也应该有将近三十岁了，为什么看起来还像是十几岁的小女孩？”
“精灵族的自然寿命长达500岁，一些精通绿系魔法的精灵法师甚至能够达到千岁以上，而且能够通过一些手段将自己的外貌保持在很小的状态。按照这样的比例来算，VitN在精灵族当中也的确只算是个小女孩。”温蒂顿了顿，手指却点在命谱上不停寻找着什么，“各大教会对于维他命公会的情报收集从未停止过，我手下的蒲公英也有相应的情报，但是却一直难以将他们的代号和命谱上的名字对照在一起，你看这里。”
达科疑惑地凑过去，正看到一个名字，喃喃地念了出来，“妮可·洛佩奇？排名第13位！”
“没错，如果我的分析没有错，那么这个人就是VitN！”
“虽然说是生命教会的精灵，但并非所有精灵都属于洛佩奇家族啊？”达科发出了质疑，生命教会是一个精灵族占主导地位的教会，而其中的精灵族也分为几十上百个家族，姓氏更是十分庞杂，洛佩奇只是其中血统最强大的一个姓氏。
“的确，也正因为这个原因，过去暴风教会也没能确定这两者的身份是否是同一个人。”温蒂看着洞口，眼中现出思索的神色，“但你记不记得VitN在救治VitQ时，说了什么？”
达科想了一会儿，终究摇摇头，“当时我光顾着害怕了，不记得他们说过什么话。”
“她当时说，让VitQ忍住别死，若是VitQ死了，她就要做大执政了。”
“哦！我想起来了，当时她就是这么说的！”达科恍然大悟，“这么说来，VitQ是大执政？”
“不仅如此，维他命公会的3位大执政和23位执政，虽然不知道是按照什么来排名，但我猜测很可能也是按照自身的价格来排列。如果是这样的话，那么VitN就是排名在VitQ之后的那个名字。”温蒂将命谱推到达科面前，“阿美西亚位面的十位圣级强者，全部都排在前二十名。这二十名当中混入了另外十个我们不熟悉的名字，从中应当很容易确定，妮可·洛佩奇就是VitN！”
达科觉得温蒂很有推理的天赋，但他依旧不明白，“这种事情，难道生命教会中没有流出消息吗？还需要这么麻烦的推理？”
“当我判出暴风教会的时候，你可知道教会的第一反应是什么？”温蒂从自己的方面讲解着其中的道理，“他们第一反应就是封锁消息，并安排抹杀掉我，再在之后几年让我这个圣女消失在众人视线当中，到时候再另立新的圣女。”
“自己教会出现的丑闻，必然都是第一时间封锁消息！更何况还是叛逃到了维他命公会！难怪……”达科终于理解了温蒂的意思，他一边想着其中的联系，一边在命谱上继续寻找，“这么说，她前面的名字里，这个第9位的昆廷·亚伦，就是VitQ？”
“很有可能。”温蒂想了想又说，“他们在权利、地位等方面的估价必然是不如那几个教皇和公会会长的，所以真实的战斗力排名恐怕还要靠前。”
达科指着前面的几个人名说，“在昆廷·亚伦之前，除了知名的圣级强者以外，就只有一个排名第3位的杰西卡了。如果你的说法正确，即便杰西卡和昆廷·亚伦都是大执政，那么还有一位大执政呢？”
“这也是我的疑惑，或许维他命公会大执政的排名并非是按照命谱，或许有一位大执政因为什么原因而并未被排在上面。”温蒂揉了揉太阳穴，显然这样的分析也是极其消耗脑力，“当然以上全部是我一厢情愿的分析，有可能全都是错的也说不定呢。”
达科犹豫了一下才问，“有件事情我一直想说，你分析这些有什么用呢？”
温蒂一阵愕然，她一时间竟无言以对，随后就失落地低下头，“原来在内心深处，我还将自己标榜在暴风教会立场上面，所以发现了有用的情报就不由自主地区进行分析。却忘记了，我早已经是不身属于任何势力的一个无信者了，还去管那些做什么。”
温蒂说着眼中就已经饱含了泪水，身体不由自主地向着达科倾斜过来。达科自己也经历过信仰崩溃的过程，所以十分了解温蒂，他忽然想到当时的自己之所以能够恢复如常，是因为在绝望的黑暗空间当中冷静了足够长的时间，于是他发现自己的存在似乎影响到了温蒂一个人冷静，他想都不想立即就起身走出了洞口。只留下温蒂一个人，在洞内幽怨地看着达科的背影。
